【泽乐】亲密关系
※一点点双辉
※祝大家新年快乐。
bgm： 一去不回来——-decajoins
“你是不是想他了呀？”
吕炫乐分手那天赶着人流去了趟澳门，学着用蹩脚的粤语在咀香园买了包猪肉干，晚风灌进店里，吕炫乐搓了搓手，抬头望了望徐泽辉的侧脸，嚼着刚买的猪肉干对站在店门口吹冷风的徐泽辉说，你走吧。
时至今日吕炫乐也很难想明白他和徐泽辉之间的关系，明明前一晚他还用手抚过他的虎口，肌肤贴着肌肤，多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多不应该呀。
吕炫乐有一搭没一搭吸着烟，仿佛那些升起的烟雾能告诉他为什么，烟灰燃尽掉到他指尖才反应过来，哎呀，原来好像他也没真正和徐泽辉在一起过。
难免说他俩关系有点戏剧化，分开的前一晚徐泽辉和吕炫乐并肩躺在酒店的床上，手机的亮光白花花地映着吕炫乐闪动的眼睛，他去碰徐泽辉的肩，徐泽辉闭着眼睛撞回去，气氛黏糊地吓人，稍微扯一扯就能顺着力推倒谁的思绪，吕炫乐玩累了就去掐徐泽辉腰间的软肉，拿着手机问他，我们明天走不走啊。
徐泽辉飞快睁开眼瞄了一眼，又利落地躺回去，说，随你。
吕炫乐总认为自己反应比较迟钝，徐泽辉走在路上第三次跟他怀念起他的大学时光，此时的吕炫乐正望着摊位前的碗仔翅出神，店主阿姨捧着汤勺问他到底买不买，他才像是后知后觉地转头呆愣愣地望着徐泽辉，然后缓慢地眨眨眼，牵起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
指腹碰着手心，徐泽辉措不及防地被拉着向前走了几步，他用手轻轻地向内抓了一抓，笑着问他，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
吕炫乐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向下涌动的人潮差点冲散两个人，顺着上坡逆着人流，沉默得有点反常，吕炫乐第一次觉得有些茫然，有人的肩膀擦过他的肩膀，闷声发出碰撞声，他也还是没回头。
冲破人群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想，我真的好蠢，我真的好蠢。
徐泽辉和王敏辉是什么关系?大概比他和徐泽辉更亲密。
吕炫乐最后一次从徐泽辉嘴巴里听见王敏辉的名字还是在刚入住旅舍的那一晚，楼下发廊里的姐姐又一次和电话对面的男朋友吵架，男人说要走，女人说不让，徐泽辉推开房门的时候刚好一块墙皮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嘟嘟嘟，徐泽辉放下手中的东西，女人气愤地将电话向下一拍，说了句吕炫乐听不懂的话，然后屋内是长久的寂静。
吕炫乐背过身脱下外套，看看头顶上白色的窟窿，又看看脚下踩几下就变成的石灰粉末，躺在床上和徐泽辉打赌第二块墙皮什么时候掉。
“不会掉嘞。”
徐泽辉向后一倒，身体陷入床铺，廉价洗衣液的味道顺着动作猛地扑进鼻腔，他拉起被子往身上一盖，吕炫乐顺势朝反方向转身，结结实实卷走了大半被子，徐泽辉气急，挣扎地起身去抓吕炫乐的腰，狭窄的空间突然容纳了两个人，小床吱吱呀呀地发出响声，床上的人也跟着一起动，吕炫乐受不住腰间的痒终于扭过身，正想把一半被子还给徐泽辉，就听见身后的人不经意地，又好像是有所预谋地，他说敏辉，别闹。
楼下的座机又在滴滴地响，随后是女人急速的脚步声，吕炫乐很难去形容他当下的心情，只是觉得有些狼狈，汗珠停留在他的额头，一小块棉被布料卷着他的腰，拉扯棉被的手还悬在空中，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又回到刚进门时的沉默，吕炫乐慢慢从束缚中爬起来，摸到后方茶几上的烟，在女人的交流声中点燃了今晚的第一支烟。
他熟练地打起了火，柴油味和薄荷爆珠奇怪地混合在空中，星星点点的火光也没能擦亮他平日里望着徐泽辉时晃动的眼睛，吕炫乐没吐出烟雾，浑浊在他的肺里滚了一遭又一遭，最后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就像是要摁灭什么东西，泽辉，吕炫乐盯着不久前望过的天花板对徐泽辉喊:
做吗？
解开扣子的那一瞬间吕炫乐还没反应过来，徐泽辉今夜力气大得惊人，没有情欲，没有感情，恍惚间只是互相在打架，做着水到渠成应该做的事，而徐泽辉再一次握上吕炫乐的腰，留下清晰的五个红印，吕炫乐被他抓得痛了，扬起脖子去寻他的唇，等到嘴边漫有血腥味他才意识回笼，然后在停驻澳门的第一个晚上哭出声来。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怪不得王敏辉，第二天睡醒吕炫乐就跑到旅舍的小阳台，凌晨五六点的雾气和着广东地区清晨的潮湿，指节滑动两下也没能点着火，昨晚还在和男朋友吵架的发廊姐姐给她介绍一条街以外的肠粉，女人在收衣服，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吕炫乐一番，问他为什么不吃早餐。
吕炫乐摆了摆手中的烟，没有回答。
没心情吃，没理由去吃。
吕炫乐再也不能麻木自己说昨天只是一次无意的说漏嘴，敏辉的名字总是在最近不经意地从徐泽辉口中溜出来，有时候是分享大学时期的趣事，有时候是怀念远在他乡的王敏辉，尽管徐泽辉本人也不知道，他说过一次还是两次？吕炫乐记不太清了。
吕炫乐牵着徐泽辉一路走过大三巴街，还没站稳就有人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转头是个女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操着不太熟悉的普通话，小声地询问他和徐泽辉的关系，说他们看起来好般配，一瞬间吕炫乐还有点恍惚，在走一步就是走上大三巴牌坊的台阶，他想起之前上网的贴文，他们说只要在大三巴下拍照，或许有情人也能走得更长远些。
想到这里吕炫乐一下笑出了声，明明之前的他还对此嗤之以鼻，他回过神，指着女孩子胸前挂着的拍立得，说，你能给我们两个拍张照吗？
他没去理会徐泽辉的态度和反应，挽着徐泽辉真诚地对着镜头一笑，吕炫乐捧着胶片坐在台阶上吃原味鸡蛋仔，嘻嘻嘻嘻笑个不停，最后对着徐泽辉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学着发廊姐姐的粤语，对尚没缓过神来的徐泽辉开口说：“你去揾佢吧。”
徐泽辉和吕炫乐不算分手，他们没在一起过。至少吕炫乐这么觉得。
吕炫乐失眠之后再一次走到窗台，想打盘游戏却被手机里的视频浏览记录晃过了神，他点开，很久之前和徐泽辉看过，大学时的徐泽辉跨过半个舞台去拥抱王敏辉，拥抱到十七秒的时候徐泽辉点了暂停，当时的吕炫乐还笑着逗他，怎么暂停了，你是不是想他了。
半年之后吕炫乐独自一人在深夜拉着视频进度条，从徐泽辉抬起脚又到拥抱结束，吕炫乐看了好多回，手中的烟早就没吸了，烟灰差点点燃床单，吕炫乐手忙脚乱地跳起来，片刻过后又呆滞地擦擦眼睛，好像只要他一直看下去，徐泽辉也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从背后环抱住他。
可是他没有。
END
